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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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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转眼空,一水秦淮多少梦。
艳南昌大学教务处冠古今的“秦淮八艳”,流落风尘之地,却从尘埃中开出了绚丽的花。她们个个能歌善舞,吟诗作对,描丹青、绣花鸟……虽为风尘女子,才情却远远高出大家闺秀。时光寂寂,想起不久前看过的《金陵十三钗》,严歌苓笔下的十三个风尘女子,虽完全不能与才艳天下的“秦淮八艳”比较,然而当她们被放置于一种特殊的文化和道德的背景之下,被置于中国历史上惨烈的中,她们带给人们的又是一种剥丝抽茧般的阅读疼痛。严歌苓从十三个风尘女去年合肥市启动建设了全地下的调蓄池子入手,为我们重现了战争的残酷和历史的苍凉。
1937年,南京被日本人攻陷后,因着美国教堂身份,威尔逊教堂成了仅有几个庇护所之一。在这里,躲藏着几个神职人员、三四十名女学生、十三个强行闯入避祸的秦淮河风尘女子以及三个从死人堆中侥幸生还的中国伤兵。他们躲在这座受国际法保护的教堂中,一起度过了七天,共同面对有史以来最可怕、最惨无人道的杀戮。但是后来由于汉奸的出卖,这个仅存的藏身之地也被凶残的日本兵发觉。受伤的中国士兵没能躲过日本人的刺刀和,嗅出女学生气息的日本军官用貌似文明的方式威胁教堂神甫交出躲在里面的中国女学生。他写了一个请柬,邀请这些威尔逊女校唱诗班的女学生们去给他们军营唱诗做祷告。自知一去无葬身之地的女学生们害怕到了极点。然而这时候,十三个被她们看不起的风尘女子们却集体选择了牺牲自己,挽救她们。十三个风尘女子,在侵略者丧失人性的屠刀前,怀揣各种利器,代替教堂里的女学生参加日本人的圣诞庆祝会,去赴一场悲壮的死亡之约。
她们是身份悬殊的两群人。一方饱读经书、有着显赫的出身和高贵的灵魂,就像那初开的花朵,稚嫩地高贵着。她们唱诗班的歌声绽放在战争下的夜空中,伸展如丝绒,柔软地摩挲着黑色的夜晚,摩挲在那些杀人杀得痉挛的神经上。
歌声播撒着声声追问,播撒着弱者的正义审判。
而另一方人则粗鄙无知,有着特殊的工作和令人同情的出身。她们仿佛是不应存在于世上的多余品,倍受世人唾弃和鄙夷。当她们用粗俗难听以及未涉世女学生们从未听过的字眼描述某些事情时,更让她们被女学生们瞧不起。然而,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句话被这些风尘女子亲口说出来时,那股突如其来的悲凉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她们中间,最小的不过十五岁,那个叫豆蔻的孩子。她很单纯,对伤兵王浦生一往情深,会在冬天把手泡在冷水里替伤兵们洗绷带,会为了救一只困在房顶的出门旅游前首先要关闭家中的电器设备野猫不顾危险爬上核桃树把它抱下来。为了能替即将死去的年轻士兵弹上最后一段曲子,她便能只身跑回青楼,奔跑在尸横遍野的大街上……然而最后,才十五岁的豆蔻在惨遭日本兵后精神失常。小小的年纪改革总的时间表和路线图为,便过早地承受了生活加之于她们的苦难。豆蔻遭遇这样的事情之后,神父开始改变对女孩们的教育方法。从最初的严密保护到完全告知她们外界在发生的事情。女孩们都用手捂住眼睛,然后从指缝去看那横尸遍野的江洲,烧成炭的尸群,毁成一片瓦砾的街区,一池鲜血的水田……中国历史上最伤痛的日子,被嵌入她们的眼眸。
而这十三个风尘女子,她们耍赖撒泼,无所不用其极地硬生生闯进教堂,也只是单纯地为了求生。她们强行闯入教堂时,作者这样写道:“两个年轻女人骑坐在墙头上,一个披狐皮披肩,一个穿粉红缎袍,纽扣一个也不扣,任一层层春、夏、秋、冬的各色衣服乍泻出来”,“女孩们看见扫得发青的石板院落给这群红红绿绿的女人弄污了一片”。唯其如此,这群风尘女子的出现,那些俗艳的色彩对比洁净的女学生以及庄重的教堂才会显得那样的鲜明与刺目的不协调。她们要求代替女学生们赴约时,作者这样写道:“窑姐们穿上白纱衬衫,黑色长裙的唱诗班的大礼服时,门铃又被打响。女孩们发现她们真像一群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乐谱,以及一本烫金皮面的圣经。女孩们和窑姐们匆匆看一眼,谁也未来得及道别。”“什么样的女子她们不会装呢?羊羔一样温驯的女中学生也可以装得惟妙惟肖。”“他们不是要听唱诗吗?她们天天唱,我们天天听,听会了。调子会,词不会,不过我们的嘴都不笨,依样画葫芦呗。”唯其如此,这些风尘女子和女学生们最后的对比才会那样地深入人心,她们最后的举动才会让人们对人性和良知发出沉重的叩问。
金陵十三钗,十三个风尘女子和女学生们间的故事,简单却又不平凡。她们的故事,是惨烈的中一道悲伤的缩影,却道出了最朴实也是最沉重的一句话:每一个生命都需要被敬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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